終於道歉了

  南丫海難報告揭海事處錯漏百出，處長廖漢波被家屬斥拒正式道歉，糾纏數月姍姍來遲的一聲道歉終於來了，但部分家屬表明不接受，事件凸顯政府危機處理嚴重失分，錯失時機的道歉，對挽回民望，還有多大作用？ 南丫島海難於去年10月1日發生，廖漢波昨出席立法會一個委員會會議之後，終表示衷心向死者家屬、傷者及市民道歉。不過，距離事故已近八個月，無怪乎立法會議員王國興指這是「遲到好過無到」，另一議員湯家驊更指，迫出來的道歉沒有意義（相關新聞詳見A26版——「海事處長鞠躬道歉 苦主拒接受」）。 一再錯過時機 遭公眾指摘 道歉需以真誠為基礎，不止要及時，更加愈快愈好。海難發生後，港府成立調查委員會召開聆訊，4月30日調查報告公布，狠批海事處多年來管理存有嚴重漏洞，當日廖漢波在傳媒多番追問下堅拒道歉，只表示正進行內部調查，最後僅由上司、運輸及房屋局局長張炳良指有歉意，已錯過最好時機。 5月15日，海難死者家屬公開發表聯署信，譴責廖漢波拒道歉的行為，「既沒肩膀擔當責任亦無腰骨敢於承認」，廖漢波又再失機。張炳良更指廖之前表示有歉意，「已經道咗歉」。公眾不收貨，有電台節目每日找來名人呼籲廖漢波道歉。 昨日廖漢波正式鞠躬道歉，雖總算達到公眾本來訴求，但拖拖拉拉多時，有家屬質疑報告當日不道歉，為何如今轉軚？ 歉意＝道歉？ 誠意度大減 美國政治雜誌《The American Prospect》曾分析，一個可以令公眾感受到誠意的政治道歉，必須擁有幾個元素，首先有正式的道歉字眼，其次要能夠顯示出承擔責任的決心、要有賠償或補救方案，以及承諾不再發生同類錯誤；政客道歉的大忌，則是令公眾感到道歉背後有太多計算，例如內容是經律師仔細思量過。 海事處的道歉拖拖拉拉態度本已失分，再加上官員將歉意等同道歉，在字眼上斟酌，廖漢波曾指，要考慮各方面可能會產生的問題，又要徵詢法律意見等，對於家屬者而言，道歉中包含最重要的誠意，又如何呢？ 外國政客為顯示道歉誠意，曾有自我罰款的例子。安倍晉三在06年第一次擔任日本首相時，政府遭揭發在官民對話中操縱民意，即出席的市民是提早安排，向官員提問的內容早已準備，更有人獲酬，日本政府成立委員會調查後證明確有其事，面臨誠信危機，安倍當日已現身道歉，並與多名相關官員一起將3個月工資交庫房作懲罰。 固然，市民並非要求對官員罰款以顯示道歉誠意，重點只是當事人對事件表示承擔，此亦是公眾對官員的道德要求，缺乏承擔的官員，如何令人信服？ 廖漢波之前拒說「道歉」兩個字，有分析指是欲避開法律風險，但是不少港人卻反認為是逃避責任的表現。 事實上，海事處在這次事件中失分的地方，不單止在道歉的部分，還有事後檢討的部分。 政治危機處理 成反面教材 海難報告狠批海事處管理問題，但港府提出委派由海事處副處長負責內部調查，結果惹來「自己查自己」的批評不斷，至一個多月後，即昨日政府才改由運輸及房屋局負責調查，由該局常任秘書長負責，但詳細報告不一定會公開。 政府在海難事件的表現上屢屢失分，即使如今改以局方調查處方，是否可挽回公眾信任？有議員便批評，由政策局領導調查小組亦難令市民信服，要求有獨立委員會調查。 道歉來了，但之後要承擔的政治責任亦並非一句道歉就完了。雖說道歉的形式、時限沒標準答案，不過民情、輿論自會給予評分。今次官員的危機處理手法，可說是反面教材。 官員連承擔責任、作出道歉也做不好，公眾對官員如何看待過失，對日後事件不再重犯，又何來信心？